白鸢想起她潜入梅花坞的那晚,在他书房里见到的木雕,果然大多数刻的是人,她略带希冀地看向周砚,周砚却只笑笑,低头喝茶。
白鸢不满地撇撇嘴,暗道有什么了不起的,不就是一个木头小人,随即看到他腰间的萧,兴致又起,“周砚,我要听那晚的曲子。”
周砚有点无奈,自那晚过后,每到夜晚白鸢就提出要听他吹萧,他担心萧声又会引来刺客,每次都拒绝。只是今晚雪中赏月难得闲适,他也有点技痒。
抬眼间,见到屋里墙上挂着的物件,心中一动,起身进屋取了出来,往白鸢手里一塞,“只有箫声,难免单调了些。”
白鸢诧异地看着手中的陶器,巴掌大小,深褐色,像一只平底的鸡蛋,刻着古朴的鱼纹,内里空心,腹上有六个小孔,顶端上也有一个孔。
“这是什么?”
周砚盘腿坐下,“这是埙,音色朴拙独特,和萧最为相配。”
“可我并不会吹埙。”凌霄殿里的乐师从未吹奏过这种乐器,白鸢还是第一次见到埙。
周砚却没搭理她,横萧而吹。
箫声一起,小小的庭院便变得鲜活起来,连那两棵光秃秃的柿子树,仿佛也舒展了起来。
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,白鸢坐在檐廊边,抬头看天幕上那弯而浅的下弦月,一时怔怔出神,在箫声悠悠奏完第一个段落,余音将断未断之际,白鸢下意识捧起手中的埙……
小满诧异地眨了眨眼睛,“白姑娘,你……”
他想问白鸢,你刚才不是说不会吹埙吗,可才张嘴,便被季夜捂住了嘴巴,示意他别出声,小满只好把话憋回肚子里。
正如周砚所说,萧声清冽婉转,埙音朴拙空灵,两种音色揉合在一起,是最完美的结合。
待最后的余音消失,白鸢睁开眼,茫然看着手中的埙,好片刻才抬头看向周砚,“方才……是我在吹奏?”
周砚默不作声,眼里却有浅淡的笑意。白鸢又看向季夜和小满,两人回过神来,鼓掌赞道:“白姑娘吹得真好。”
白鸢轻啊一声,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埙,“我……我竟然会吹埙……”
此时老叟端了一盘干枣过来,白鸢忙道:“老人家,这埙可否卖与我?”
老叟笑着摆手道:“姑娘喜欢拿去便是,这埙又不值几个钱,是我早年烧的。以前我那小闺女未嫁时喜欢吹着玩,后来她嫁人了,这埙便再未被人碰过,今日难得遇上知音,是它的造化,比挂在墙上蒙尘好多了。”
白鸢忙向老叟道了声谢。周砚端起碗喝茶,两眼却看着白鸢,她将陶埙捧在手里左看右看,不时放到唇边轻吹几下,仿佛孩童得了个新宝贝,他的嘴角不由微微翘起。
冷不丁咚的一声,一只干枣落到碗里,溅了他一脸的水。他咬牙看向季夜,季夜不怀好意地看他一眼,又看看白鸢,挤眉弄眼,张嘴无声地道:你小子,有事瞒着我。
周砚回了句:你管我?擦干脸上的水,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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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里地之外的小道上,停着一辆宽大的黑蓬马车,一小队身着卫甲的侍从立在雪地中,忍耐着刺骨的寒意,他们不知道马车的主人为何忽然吩咐停车,也不知道他何时会再启程,他们只能毫无怨言地等待着。
而他们那位年轻的主子,此时正站在小道边的山坡上,借着微弱的月华遥望远方,秀气的脸上透着淡淡的迷茫。
“世子,时候不早了,趁着这会雪停,得上路了。”燕迟一直守在他身后,这小山坡是个风口,即便这会雪停了,风仍呜呜咽咽地吹着,似能穿透衣物,冻得人直打哆嗦,他忍不住小声道:“前面就是溪头村,或许能赶在天亮前抵达,让大家歇上半日,补充些草粮。”
已经连续赶了三天路,再不歇息,即便人能熬,马儿也熬不住了。
周炀似回过神来,轻轻嗯了一声,可身子却没动。他不走,燕迟也不好离开,只好搓着两手继续等。
须臾,听到周炀呢喃似地道:“方才……我真的听到埙声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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